忘书

【程商】逢故（十五）

设定详见第一章 。

if线军匪文学，接上文。

ooc我的。

深夜，一向是最为安静，倦意最浓，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大多凶猛的野兽会选择在此刻捕食猎物，悄悄潜入洞穴四周，形成一个包围圈，待时机成熟，便齐齐扑上去，尖利的爪牙划破它们的脖子，对准动脉咬下去。

“欸，昨晚您听到枪声没有？虽然就两三声，但还是挺清楚的。”

“哟，您也听见了，当时我还在做梦，心想谁在弄爆米花啊，反应过来是半夜，惊得一身冷汗。”

“您看早上的北平日报了没？商会那几家，私藏军火，还偷运，被程二爷发现了，昨晚各家军火储存库被一网打尽，好家伙，那些军火足足装了五大车！”

“啧啧，北平人都知道这几家商户没一个好东西，总算有人来收拾他们了。他们那些军火，不运给前线，专往日本鬼子那运，就因为日本人出的价钱高！呸！一个个为了发财舔着脸当汉奸。”

此刻事件主角程凤台正在家里优哉游哉地享用早餐，接下来主要任务就是从那几个人嘴里撬出军火来源，以及买家信息。不过这些都很容易，谁没有个家人，拿来威胁一番，尝个蜜枣再给几个巴掌，该招的就都招了。

大概又得清闲一段时间。

程凤台在北平除了商细蕊没其他熟识的，去找他吧，还得挑时间，藏着捏着不能被人发现，不太方便。但是又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进城玩儿，商细蕊长住北平的时候自己受伤躺床上不能动，现在两人私事公事全部处理妥当，当下想找个说话的，结果见不着面。

想着想着，刘委员那句“招安”突然蹦出来，如果把商细蕊招安了放自己身边，不仅他可以天天听戏，自己还可以跟他一起逛逛，相互解个闷儿。

程凤台兀自摇头，商细蕊那性子入军营，即使自己罩着，别人也会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那些想将自己搞垮的人也会借他大做文章，麻烦都冲他一个人招呼，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

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明明自己以前都是一个人，十多年，早就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孤独又是为哪般？

大概家里房间众多空无一人，太过冷清罢。

“二爷，”说曹操曹操到，商细蕊奇迹般出现在门口，“您正吃着呢。”

弯曲的腰板慢慢挺直，手里的小笼包一口未动，程凤台被拉出方才低落的情绪，绽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啦？坐下吃点儿？”

商细蕊对于吃的那是一点不客气，拉开凳子就坐下来，管家为其添置了副碗筷。盘子刚挨到桌子上，程凤台就往里面夹了个包子，又剥了个鸡蛋放进去，最后为商细蕊盛了碗瘦肉粥，还提醒他小心烫。

“我刚刚还在愁没人陪我出去找乐子呢，商郎就来了，您可真是我的及时雨。”程凤台此刻别提多高兴，原本胃口全无，这下商细蕊来了，自己又陪他多喝了碗粥。

商细蕊将筷子戳进一个包子里，冲程凤台笑得眉眼弯弯：“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二爷昨夜把那些商户都下了狱，大家都夸您呢。”

“自己辛苦那么久，最后功劳赞美却都是别人的。”程凤台往他盘子里添一筷子小菜，“值吗？“

说话间隙，一旁的人刚吞下整个小笼包，腮帮子撑的胀鼓鼓，暂时腾不出空间说话。虽然程凤台对此景象见过多次，但是一直对商细蕊嘴巴容量抱有巨大的好奇，明明看起来挺小巧精致，吃饭就变成血盆大口，奇哉。

不过吞的多是多，商细蕊还是个细嚼慢咽的主。不紧不慢咽下这包子，他冲程凤台笑了笑：“二爷又不是别人。听人家夸你，我也开心。”

舀粥的汤匙停在半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习惯了那些弯弯绕绕，这种直肠子程凤台还真应付不来，常常令他不知所措。

“怎么了？”见程凤台定定地望着他，商细蕊出口问道。

“跟商郎打交道很有趣。”汤匙落入碗中，沉入糯糯的粥里，“突然间还挺感动。”

商细蕊无法将两句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便开始追问，程凤台解释不得，叹口气：“吃饭，吃饭。”

以往走街串巷买冰镇绿豆汤的小商贩肩头的担子里换上热乎乎的烧饼，夏天的葱郁已被初秋干燥凉爽的秋风替代。商细蕊在琳琅满目的摊位前一路蹦跶，搜罗各种各样的零嘴，期间嫌弃程凤台走得太慢揪住他袖子拽过来拽过去，集市本就摩肩接踵，被这么拽着穿梭其中，难为程凤台脚上擦得锃亮的皮鞋被人踩出一层薄灰。

爱干净的程二爷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小皮鞋，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哪知商细蕊看见自己神色不对，蹲下来用自己袖子给他擦了擦鞋面，接着站起来掸掸灰尘：“干净了，二爷我们继续逛吧，您要是还嫌不干净前面有个擦皮鞋的我领你上那儿擦去。“

“唉，算了。继续逛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果然应付不来这么直接的。

至于商细蕊为何突然来找他，程凤台得到的答案是这小子觉得山上无聊，进城寻乐。

“那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借此机会顺水推舟，“要不商郎再在城里住几天吧，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情，那些个戏楼子你可以天天去，指不定有你喜欢的角儿。等我处理完公务还可以请你吃西餐顺带喝下午茶。”

于是商细蕊又一次撇下一寨子弟兄住进程家那间熟悉的客房里。